【口述历史】乐享夕阳机构养老支持项目之光阴的故事（二）

恩夕社工

前言：《光阴的故事》---对于每位长者而言，每当回首流逝的岁月，必会重现他们丰富而又具魅力的生命故事。以长者为主要服务对象的“乐享夕阳”机构养老支持项目结合口述史这一研究方法陪伴长者回顾其生命历程，记录下每一段光阴的故事。逝去的过往，借助回忆又散发出最初的味道，因为回忆，生命得以丰润，岁月才满溢诗情。在倾听中，再次感悟生命的奇妙与珍贵，并籍此实现怀旧与重现、分享与感恩、传承与见证。

讲述人：王红军

访谈人：王银果

摄影人：王银果

整理人：刘若楠、易芸丽

访谈时间：2017年8月10号下午

访谈地点：金水区中心敬老院3209房

婚恋故事

  

我跟我前妻是同一年的兵，后来我复员了，在郑州第二柴油机厂，是个小工人，人家是护士，在153医院，是营养护士，后来我父亲在153高干病房住院，每个星期天单位就派车接我母亲我俩去看我父亲，去了以后，我想人家老两口有什么话说，我就去坐那，他们俩在说话，我也不能走啊，我父亲单位车在那，我想我在那转转玩吧，后来我碰见一个人，这个人后来就是我前妻。她喊住我说你是王红军不是，我说这是谁啊认识我，我一回头一看一个女的当兵的穿着白衣服，我说你是？她说你不知道咱俩是战友都分到159了，后来她调到153了，我们说说话以后，她说你在这儿干啥，我说我父亲在高干病房住院，她说知道了。

  

过了一个星期，我们去看我父亲，我父亲给我母亲说了事，我母亲回去问我，她说你爸说了有个女的光去看他，还买的水果，我说我不知道啊，我也不在，我怎么会知道？后来我想人家送了也是好意，咱也不管。之后我们就谈了，我想谈着很正常，后来有一天晚上，我的家来了辆车，有个人来敲门我母亲去开的门，他给我母亲敬个礼，我也起来了，敬礼，我父亲起来，一看，又给我父亲敬礼。他叫首长好，我一看我不认识，当兵的，干部。他一说话就问我那个前妻名字，他去153找她，她不在，出去了，她们女兵都知道我们俩谈着，他就到我们家了，他就是我前妻的父亲，过去是军区文化楼干休所的一个所长，我父亲是河南省后勤部政委，所以他给我爸要敬礼叫首长好，后来一问，我说她可能在她妹妹那，她妹妹是纺织医院的，我说可能在那。因为我去过，我说用不用我带您去，他说不用，你想啊她父母会不知道她妹妹家？然后他就走了。

  

过了好一段时间，晚上有个电话打过来，我母亲叫我接电话。我说，你现在在哪儿？她说她在焦作。她的父亲是河南省军区焦作五七干校的，说让她去他那儿。她说他爸说让我也去，让她给我说，让我去一趟，我说，我不知道干校在哪儿啊？她说让我到车站去，有人接我，我说行。我就去了，我到了焦作，下了火车，我在站台上等着，我想没人接我可咋整？我在那儿站着，有个当兵的过来，叫红军，红军。我一看是我们一连的兵。我说你咋来了？他说张处长让他来接我。说在哪儿，让我直接过去就行。我当时还在二柴上班儿呢。我那时还没到公安局。过两天回来了，该上班儿还上班儿。她爸妈见我。这事儿事前她没有跟我说。我们当时只是战友关系，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回来以后，过了一阵，那时候我还在二柴宣传队，我们宣传队排演节目后正在台上休息。后来有个当兵的找我。我还在想当兵的找我呢？我一看是她。我跟她说，来吧。她说不来，她让我过去。我们那儿好多人，我们边说边走。她说：我来看看你，我到厂里，他们说你在这儿，我就过来了。她说她得赶回去，她在153，我就把她送到西郊汽车站。她给我了一封信，我就问她是什么信，她让我回家再看。我回家打开信一看，她提出来了，她在信里说她想跟我呢。我就想得回去跟父母商量一下，我母亲说可以。我们家男孩我是老大，上面还有个姐姐，我是老二，妹妹老三，两个弟弟。后来她星期天休息，周六晚上给我打电话，说她周日休息。当时我在二柴，穿一身油不拉几的工作服，去国棉六厂。她们大轿车一来，女兵们都下来，一看她下来了，我说：来了。她说：走。我说：去哪里？她说去人民公园玩儿。那时候我可以骑车带人，我骑车带着她到人民公园玩。玩完儿了以后，我说要不到我家去吃饭。她不想去，想上街去吃。那时候我的工资特少，才四十多。她们工资高。玩了以后，我们找了个饭店吃饭。她问我想吃啥，最后她付的钱。她给我提出来我们在一起，结果她把我追到手了。她地位比我高，部队护士都是排级干部，我是个小工人。

  

她在部队的时候，就我们在159的时候，她有个外号，她们的女兵给她起外号，叫小皮球。她个子小，胖。之前我不知道，后来结婚以后才知道。她复员，我们才能结婚。我说我去找我母亲，我母亲的一个部下，一个医生，他是郑州市第一人民医院院长，而且退休后是退伍安置办公室的主任。后来我去找他，我叫他叔叔，他问是不是要复员，我说是。他说那你还没去呢。我说去了。我问可以分到哪儿。他说所有的医院任我挑，挑哪一个就去哪一个。我说我得征求一下她的意见，总不能私自做主。后来过了一段时间后，打了个电话给我母亲。我母亲给我说杨叔叔让我去一趟。我去了，他说刚成立了个医院，河医二附院，这个医院的院长，他认识。我跟他说行。就分到河医二附院，在那儿上班。那时候，她们单位分房，我们住在二附院。在我们离婚以后，我就走了。我想着人家单位分的房，我怎么能住人家单位分的房呢？我走后，她和儿子一起住，我们离婚时儿子十岁。

离婚前我一般正常上下班儿，我都到儿子放学的时候骑车到他学校门口接他。儿子一出门，我叫儿子：来。我就骑车带他回家。星期天，他想出去玩儿就出去玩儿。我们在人民公园照相，那时候我们去公园玩儿，人民公园过去不是有动物嘛，有猴子什么的。儿子小，看不见，他妈个儿也低。我说：儿子，骑到我脖子上来。这样儿子就能看见了。那时候我们离人民公园特近，老省体育馆，过去个十字路口就到了。那时候还买票呢。

  

我是89年出的车祸，那时是省会公安系统文艺汇演，我们也要参加汇演。我被分到军区礼堂，在那儿排演，完了以后，我们还获得了个奖。回家路上，我开个两轮摩托，对方一个北京吉普，面对面，我走我的，他突然跑到我这边，撞到我，我的腿断了，还有肩膀两边，当时我就昏迷了。那人撞到我以后，交警都去了，那是他的责任。当时我被送到五院，那里离五附院近。我都不知道，我正昏迷呢。他们通知我老婆，我老婆她也没法儿，她不认识五院的人。我老婆就给我们家打的电话，我姐夫他去了，他叫了几个教授一块去五附院看我。一看我说不要紧，后来我就转到省人民医院了，五附院条件不好。那时候五附院不像现在这样漂亮，那时候是个两层楼，老楼。后来给我转到省人民医院，这我都不知道。我一直昏迷呢。我醒来以后，已经在省人民医院抢救室了。后来，我听我姐夫他们说，当时我颅内积血，压迫脑神经，当时准备开颅，把积血取出来。懂行的都知道，给我姐夫说一开颅，那以后都傻了。他说不能开颅，弄点冰搁这儿吸收，最后慢慢吸收了，没有开颅。（备注：此处服务对象所描述的治疗方法及所用物品有待考证）当时我的腿骨头都戳出来了，汽车蹬腿上去了。这脸上差一点儿，最后整个包着无法呼吸，从喉咙插管。当时我四肢断三肢，这条腿，被汽车碾过，就这一条好腿。捡了条命。当时市公安局都给我下追悼词，后来又抢救过来了。如果在五附院可能就死了。省人民医院技术高，设备好，都是专家教授。后来我听我现在的姐夫说，当时医院抢救我花了几万，那时几万很多，而且我们公安局不掏钱，谁撞我的那个单位掏钱。责任在他们，罪我受了。那司机一辈子不能开车了，好像被开除了，工作没了。那他自作自受，反正我是捡一条命，就在那以后，出院以后，我又到了经八路，河医二附院。我前老婆那里。她说：干脆到我们那儿住院。我说：吃饭咋办？她说：我给你送。我在那儿住了一段时间的院。后来我拄着拐可以走路了。我说：那我不住了，我回家。住哪儿也没有用，不打针，不吃药。后来我回家了，我自己睡一个屋，她和儿子睡一个屋，两室。后来我们就离婚了，当时她是原告，我想既然不愿意了。在一块，强迫也没啥意思。我就同意了。离婚后孩子当时我们都在抚养，我交多少钱，她交多少钱，孩子跟着她。他学校就在她隔壁呢！那孩子上学总要跟她，我交钱，之后孩子大了，以后就不要了。孩子跟我还是亲，孩子后来不是当兵了嘛，当兵了以后，部队给他分到解放信息工程学院，学电子技侦。我儿子每到星期六晚上，骑着车子跑到我那儿去，喝酒去，儿子跟我很亲，两人长得一样。

我退了休以后，一直住在丁院，没事儿了，该玩玩，以前没有时间玩儿，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那么多朋友，找他们玩儿。早上起来，洗漱之后，去他们那儿，以前从来不吃早饭骑着车子就去了，叫去哪儿，去哪儿。一般不在他家吃饭，都在饭店吃饭。还坐火车去我大弟弟那里玩儿。

再后来，（也就是六年前）我大弟弟和我姐他们把我拉到敬老院了。当时他们都没有跟我商量，那时院长和主任都知道我好喝酒，也没有太管我，我几乎每顿都喝，后来换了这个院长不让喝酒了，他们说不喝酒对身体好，我说我喝了身体也好，但是也就不喝了。

结语：感谢老人将他们如此宝贵的故事讲述出来，与大家分享。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故事内容呈现，敬请期待！

感谢：金水区中心敬老院的大力支持！

备注：文章中呈现的文字和照片，均已经过老人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