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有个光棍在等你

超凡脱俗

默默，有个光棍在等你时间: 2015-02-24    阅读: 89次    来源:短文学网
作者不语亦语



又是一年光棍节。楼下的年轻男女在欢呼着。
呵呵，和默默离婚竟然有两年了，我做了两年的光棍，看这趋势，似乎还得再过几个光棍节。
有点开始想默默了，淡淡的，没有刚恋爱时的那种汹涌，也没有婚后的甜蜜，就那样淡淡的，像是在怀念一个老朋友一样。
两年内，脑海中无数次回放和默默在一起的某个瞬间，从满心的苦涩到平静地接受，我感谢时光的伟大。我一直想写些什么来祭奠曾以为的刻骨铭心，课酝酿了那么久，也始终没有勇气提笔。还有几小时就光棍节了，不想再拖下去了，哪怕简单粗糙，今晚也要写出个大括，对自己的过去有个交代。
一
十一年了，十一年前遇见默默时，她还才十七岁。
那时的默默还很笨，总是忽闪忽闪地眨巴着那双黑色的大眼睛问我数学题。留着学生发的她算不上十分漂亮，确实可爱得异常。默默的成绩在这所被高考的阴影完全笼罩的学校内，她却能够每天晚自习悠闲地翻着课外书，偶尔还利用墙角座位的优势练习漂亮的书法。中午傍晚校园内总是回扬着默默甜美可人的声音……在我们这群学霸的世界中，默默成了个特立独行的女侠。暗恋在很多学生心中悄悄萌芽。
其实高中之前我并没怎么和女生说过话，身为校长的母亲限制了我的一切课余活动，换来了所有人对我的‘’敬而远之‘’。我羡慕默默的自由自在，我也特别开心它能够向我提问，所以哪怕题目很弱智，我也会耐心地为她解答。
就这样自然而然地，我和默默说的话越来越多，她告诉了我她的QQ号和手机号码我假装无意，却在心里默默记了下来。
那学期的期中考试，默默考得很不理想，看着她耷拉着脑袋的模样，我的心也跌入低谷。
那晚，我发了第一条信息安慰她。
那晚，我第一次没能理性地一直自己的情感。
那晚，我让默默等我八年。
呵呵，真想不出自己当时哪来的勇气，居然不是一般表白的‘你愿意吗’的模式，竟然是霸道版的‘让她等我’。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默默答应了。
后来的我们，一面压抑着初恋的幸福感，一面萌生着种种蠢蠢欲动，不安分地度过了兵荒马乱的高三。
老天爷目睹了我们的放肆，大概觉得我们辜负了他给我们的韶华，所以在高考这份答卷上，他给我们开了个大大的玩笑。我没有如长辈们所愿去清华，但所幸底子不差，也去了所名牌大学。默默后来两年的努力最终却只被所普通大学敷衍了事。
她去了北京，我去了南京。那时的我们，天真地相信距离改变不了爱情，于是各自最大程度地利用了自己的高考分数，谁也没有为谁妥协。现在才明白，原来那就叫自私，即便是二十岁的爱情，在牺牲面前也总是小心翼翼。
对了，忘记说了，那两年其实也并非是一帆风顺的。彼时的默默已经在我无数次的“吃醋大招”下，变得文静淑女，不再轻易与异性说话与微笑，她成了我想要的妻子模型。蜕变的历程却是痛苦万分的，她无数次纠结地说失去了自我。对于清高的她来说那是致命的，就像是蝴蝶失去了翅膀，精灵失去了森林。所以她无数次地提出分手，甚至离校出走。她说她需要的是自由，她说我不懂。
也许我真的不懂她要追求的自由，可是我懂得失去她我有多痛苦。不谙世事的我不懂掩饰，总是忍不住泪水嚎啕大哭。她却能装出一份毫不在乎的模样，淡定自若地抄写哪个比她逼格更高的张爱玲写的《倾城之恋》。
我之所以知道她是装的，是因为最后总是她妥协。
其实我都懂，因为我爱她，所以我一次次心里流着血，却逼着自己答应。我告诉她，爱花，就给花自由，放任她走。
可是她也爱我，所以放不下我，合合分分，分分合合。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成了我理想的女朋友。
二
北京到南京的距离，那四年，是用无数张电话卡来衡量的。当电话卡摞成一本书的厚度时，就是我们相遇的时刻。
小别胜新婚，所以每次的相遇总是让我万分期待。我是个理性的人，然而在我的女人面前，我却也是充满占有欲。四年内，几十张火车票，几百次相拥，几千分钟的相伴，默默每次都拒绝把自己完全交给我，我并不丧气，我爱她，我愿意等她，等她说她愿意。
默默曾经问过我：“你讨厌欺骗吗？”
我：“当然了，但具体要看什么程度的。”
默默：“部分隐瞒算吗？”
我：“如果隐瞒对彼此更好，那就一直隐瞒下去吧！”
“哦。”默默长吁。
多年后的我，才理解了当年那声叹息中包含的种种复杂。
三
终于熬过异地的四年，临近毕业了，又是故伎重演。
默默打来电话：“我们分手吧。”
她又来了，她不累吗？
我愕然，也有气愤，但只是哦了一声。和她在一起六年，我终于学会了她的宠辱不惊。
对我的平淡态度她好像有些意外，气氛略显尴尬，于是她挂了，留给我无尽的忙音和无底的深渊。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努力遏制住自己内心想要找她的念头。我找了三份兼职，拼命地工作，拼命地让自己没时间思考。可是夜深人静时我还是无法入眠。一个月过去了，这次她没有回过头来找我，我开始真正的紧张，意识到了这次是真正的感情危机。某个夜晚，还是拨通了那串熟悉的号码。
“喂？”
“嗯？呜呜……”
想好的大骂她一顿，问完分手的原因就挂断电话，可是她的哭声一出现，我就再也生不起气来。
我曾经说过，全世界我都不怕，只要你不离开我。默默，这是真的。
可是现在你要离开我。
顿了顿，我强迫自己恢复了平静，问道：“哭什么？”
“呜呜，我想你，对不起。可是我配不上你。怎么办？我自己都恨我自己。”
“傻瓜，怎么又在说这种问题，我爱你啊，说什么配不配，你就是我心中最棒的。”
“你不懂，如果你知道了我的全部你也会远离我的。可是我每次强迫自己最后都发现自己离不开你怎么办？”
“傻瓜，不管怎样，我都爱你，别折磨我了好不好？”
那边又是一阵呜咽。
分分合合。
四
终于盼到这一天。
2010年的光棍节，八年爱情长跑终于结束，我和默默领了结婚证。
那天滴酒不沾的我破天荒喝了很多酒，这个灯了我八年的女人我终于给了她名分。虽然一路互相折磨互相纠缠，可因为最后那个人还是属于你，所以一切的痛苦都是值得的，你没有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在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
那晚的我第一次真正地拥有了默默，终于发现了那么多年默默一直想隐藏的秘密。那个让她一直这么痛苦挣扎的秘密。
默默不是处女。
酒意正浓的我那瞬间突然瘫坐在了床上。
默默扯着被角，极力想盖住自己的全身。像把自己的尊严全部赤裸裸的暴露在我面前，此时的默默再也没了曾经的骄傲，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嘴角。默默偷偷用余光瞥着旁边的我，静静的，我们都不说话。
第一次牵手是甜蜜的，第一次相拥时甜蜜的，第一次亲吻是甜蜜的，第一次拥有却是永生痛苦的。
默默的哭声打破了这片死般的寂静。
五
我才明白这些年默默的痛苦，
我才知道她活得有多努力。
我一直知道默默家是重组家庭，她有一个继父，我知道她讨厌他，我以为是因为继父的不学无术，酗酒打架，我甚至责怪默默对待他的态度，可我不曾知道默默那个禽兽竟然会将毒手伸向十岁的默默。
默默居然和强暴他的凶手在同一个屋檐下待了十多年，默默还要在妈妈面前假装原谅他，假装很爱他。
默默还要在旁人面前装的很乐观，很开朗，为微笑去掩饰自己内心深处无人知道却也无可诉说的伤。
默默那么努力得想要逃脱童年的梦魇，可是她没想到她遇见了我。
所以秘密最终还是被发现了。
她这八年来的自我纠结与否定我终于找到了答案，可是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我没法对症下药，我治愈不了她心灵的伤。
我能做的，就是好好爱她，更爱她。
默默，我爱你。
六
我们总是把自己想得足够伟大，就像默默以为她足够坚强，就像我以为我能够抚平默默承受的伤。
骄傲如她，卑微如她。当她的伤口被我发现，她就失去了所有的骄傲，卑微到尘土里。
她总是觉得自己亏欠我，总是极力想弥补我，总是想着要自己离去。
一年后，我放手了。默默你解脱了。
合合分分。
后记
现在的我，蜗居在我们曾一起精心装饰的家，屋里还是你当年走时的模样，默默，不知道你现在过得怎么样，西藏的天空不知是否蓝得洗净了你心头的乌云，尼加拉加大瀑布不知是否震撼了你的心灵……不管怎样，我在这里，会一直远远爱你，等你。你回头的任意瞬间，我都在原地等你归来。默默，晚安。